hesitatingstep

主567/写完就更 微博 @hesitatingstep

结果论03

#kookmin

严重OOC 纯属虚构 切勿上升

@岛间港


03

朴智旻从乡下到首尔,坐了七个小时的大巴,和三十分钟的步行。到了的时候,人家看学校大门的保安说,明天才开学,你有录取通知书也不能进。没有办法的朴智旻,在旁边的公园里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拍拍身上的草走向学校的朴智旻,在路上幻想了几千万次,首尔的学生,与他们村里的学生有什么不一样,直到走到学校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包和鞋子上印的的各种形状的他不认识的标识。亏他出发前还捡了双自己最好的布鞋穿上,现在看那被长途颠簸后弄的灰扑扑的鞋面,还是比不上人家的光鲜亮丽。

乡下来的学生也不是没有,无非第一天开始就成为那些本地学生窃窃私语的对象,朴智旻抓着铁铅笔盒的手是有些局促的,斜后方那些站着的男生大声的调笑他不是听不见。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朴智旻在学校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有在傍晚放学后才得以喘息。

“哟,这不是那个...哪来的来着?”朴智旻接过对面的人手里的烟,袖口处的扣子他认得,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感都这么低了,同班同学在出学校后还能把他认出来。“你哪的啊?”“釜山...两万元。”“你声音能不能大点?我天,泰亨你听见他说什么没有,这家伙说的啥我都听不清。”

“两万元。”朴智旻抬起头来,稍微提高了音量对着面前的几个人说着,只是目光触及金泰亨那红色头发,心里还是微微一惊。他怎么不知道金泰亨的名字,从第一天上学开始从走廊女孩们聚集起来的讨论声中就知道了。金泰亨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币放在了柜台上,拿起烟盒走了出去,朴智旻敛了敛刚刚吃惊的情绪,把钱收了起来。

好像从那一天开始,朴智旻在便利店里看见金泰亨的次数就变多了,有时候只是透过便利店的玻璃店外看见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有时候是在门口拖地时,看见他在路口抿着烟头,还有现在,坐在他对面吃着饼干。至于为什么是饼干呢,朴智旻在看到金泰亨第一次递过来结账的不是烟和打火机而是一袋小熊饼干时,微微的瞳孔地震当然不能让他知道。

当年的超市还不流行二十四小时营业,在朴智旻准备拉下门帘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几个人,朴智旻被困在了收银台旁边。要发生些什么朴智旻清楚的很,可是这柜子里不是他的钱,老板既然给他发工资,怎么说他也算个职员,也有要保护财产的一份责任啊。可惜,不管脑内情节是不是比电影里的还精彩,朴智旻高估了自己。

跟那些二流子混混比,朴智旻显得太过瘦削,以至于领头的一推,朴智旻就倒在货架那里。真是弱啊,朴智旻挣扎着想起来阻止那些人砸柜台拿钱,却被一个人一脚踩住。“我说,你们...是看不见我?”金泰亨推开小超市破旧的玻璃门走进来的时候,朴智旻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脚一下没了劲,朴智旻挣扎着爬到一边,从凌乱的刘海里观察敌情。

几个人看见金泰亨明显是发憷的,比如刚刚一脚踩住朴智旻的黄毛,现在连金泰亨的眼都不敢直视。“你以为我们怕你?我们五个打你怎么...”

“你们五个打我有没有胜算...你心里清楚的很吧?”

“你妈——!”

领头的首先直接问候金泰亨的祖宗,却被身后的几个人拦住。男人暴怒的眼眸在金泰亨眼里就像无谓的挑衅,他不在乎,可是那些人在乎。在那个男人的大呼小叫里,一群人讪讪离开,连刚装进裤兜里的钱也乖乖拿出来放好。

朴智旻挣扎着扶着货架爬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被打被踩的前胸已经够疼了,没想到,当自己一开始坐起来,后背刚冲击到地上的神经末梢开始传来强烈的破碎同感。“扶你一把?”远处那个人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朴智旻摇了摇头,扶着旁边的架子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柜台后面坐下。

谁知道金泰亨径直往超市里面走去,不知道去了哪,又从货架行列里走了过来,向朴智旻的柜台上抛掷了几个药管。“用这个就不疼了,看你那细皮嫩肉,是第一次被打吧?”“不是。”朴智旻捏着药膏闷声说道,他当然打过,挨过,只不过就算这样,现下的疼痛还是明显的。朴智旻当然不能拒绝男生给自己背上涂药膏了,又不是女孩子家家,拒绝会显得他比较“娘”。

朴智旻觉得气氛挺莫名的,饶是开学两个多月了,他都无法想象,校霸会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抹着药,手法还挺温柔,可是他也是见过金泰亨挥拳速度的,在偶尔几次路过时。他那样张扬的红发太显眼,手法又那样又准又狠,凌冽的戾气朴智旻隔着几十米躲在那里偷偷看着都能感觉到。当然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校霸爱在学校附近打架,他也管不住这种偶遇啊。

那次之后,朴智旻觉得奇怪,偶尔在学校遇见,金泰亨也会给他投来一个眼神。把自己当朋友了?朴智旻是有点害怕的,毕竟金泰亨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而且...好吧,他就是纯粹还是害怕哪天金泰亨一拳挥过来,他招架不住捂着脸哭着问,“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打我?”他在任何感情方面都属于躲避者,这点他自己承认。

可是金泰亨给他的错觉太像朋友了,怎么说呢,朴智旻在学校越来越少听见议论自己布鞋的人了,作业本也不会无缘无故不见了,甚至老师也不会有意忽视他了。而金泰亨隔三差五出现在他兼职的超市里,朴智旻也觉得不自在。也许人家就是来买烟买酒的,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朴智旻看着金泰亨坐在那里吃完第三包小熊饼干之后,向他投去一个眼神。

金泰亨从眼神中理解的是——放了我吧,把手里还有一点碎饼干屑的包装袋团住扔到垃圾桶里后,朝柜台那走去。“朴智旻,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没,没有...”“那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不行吗?”“行..啊..”

金泰亨也不清楚,朴智旻的吸引力在哪里,也不是青春期异性之间的那种吸引力,更不用说是同性,这点在金泰亨向自己看片时还能硬起来的兄弟确认过了。就是莫名的,从开学不久那次买烟开始,难道我是个双?金泰亨思考了好长时间,终于在那天混混挑衅上门的那天确认了。

他大概只是青春期英雄主义痞子英雄正红那时候,激发出的强烈的保护弱小从我做起的欲望,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个良民,甚至简单来说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是,可以肯定,所以他对朴智旻这种想接近的感情,无从查起,无可奉告——大概是自己内心的原话。不过金泰亨一向活的痛快自由,既然有这种想法,跟朴智旻说句话也不会掉层皮。

所以这场校霸想要和我做朋友的闹剧,从金泰亨这展开了,也许是栽了,这是金南俊看到金泰亨和朴智旻走在一块时的评价。

“你还睡超市后面的仓库啊?我找我哥给你重新倒腾个地不行吗?”

“我...那不错了,主要是首尔的房子太贵了,我还要攒攒。”

“买房子都是大人的事,你考虑个什么?”

“我...你不是知道吗?”

两个人无言的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朴智旻跟金泰亨两个人都没想到,他们心灵的契合度比想象中高多了,又加上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金泰亨又无所事事的天天以朋友的身份晃荡在朴智旻身边。两个人的谈话越来越多,甚至金泰亨一度把自己憋在心里跟谁都没说的话,全部对着朴智旻像倒东西那样倒了出来。说完后舒服多了,于是他就更缠朴智旻了。

而朴智旻对于他跟金泰亨现在这样互相了解又熟悉的关系感到非常满意,他前两天看报纸的时候,还学了一个新词,“灵魂伴侣”,他觉得挺好,形容他们俩。给金泰亨说了以后,那人只是嫌弃的说他没事少看点女生看的言情小说。

朴智旻一岁多就被送到了孤儿院,那个夏天,他被偷偷扔到孤儿院门口,在太阳底下被晒了几个小时,还好最后院长回来的早,要不然朴智旻可能活不过那个下午。孤儿院的阿姨们都很好,朴智旻是真的这么认为,六岁的时候,有一对夫妇过来挑孩子领养,朴智旻非常不情愿的被带走了。他哭的声嘶力竭,院长妈妈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我们智旻啊,有了新家新爸爸妈妈,应该高兴才是啊...”

朴智旻那么听话,只是又哭闹了一会,便乖乖跟着新爸妈走了。有了新爸爸妈妈,应该高兴才是啊。朴智旻每天都这样安慰自己,所以他尽量对着这对陌生的夫妻微笑,这对陌生的夫妻对他还不错,当朴智旻觉得自己的幸福人生快要开始的时候,新妈妈突然怀上了宝宝,一家人兴奋的不得了,朴智旻虽然不懂,但是也跟着兴奋。

每天上学前看着新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朴智旻感到非常神奇,后来他又变成一个小人,每天在客厅的摇篮车里爬来爬去,朴智旻觉得好可爱。所以,他决定要去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弟弟,于是便跑到楼下的草坪上摘了一株狗尾巴草。可是弟弟在躺着滚来滚去,狗尾巴草便一下搔到了弟弟的眼睛里。弟弟突然的嚎啕大哭,朴智旻还不知道为什么,新妈妈就从卧室里跑出来抱起婴儿床上的弟弟。

新妈妈瞄到了朴智旻手里的草,朴智旻第一次收到那样的眼神,年幼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定义,只是害怕的往后直躲,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爸爸给弟弟买来看的玩具,那易碎的东西就那样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朴智旻吓坏了,在他还在自己的床上偷偷啜泣着怎么给新爸爸妈妈道歉时,第二天,他就被连人带包又扔回了孤儿院。

有了新爸爸妈妈应该高兴,那没了的话,应该难过吗?朴智旻偷偷的擦掉眼泪,只是流的太多了,还不小心蹭到了院长妈妈的衣袖上。朴智旻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又重新住回了小宿舍,只是这些年院的孩子走的走来的来,朴智旻认识的伙伴,记忆里那些稍稍模糊了的记忆的面孔,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对感情的逃避心理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朴智旻从梦里醒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连做的梦里都没有田柾国了,他能想起孤儿院草地的味道,能想起和金泰亨一起买的烧饼,能想起高中前桌文具盒的颜色,可是曾经离他那么近的田柾国,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这并不是失忆,是身体自动运行的避开伤痛的机能,是自己,是自己把他抹掉了。

“硕珍哥。”

“来了?”

“恩。”

“泰亨说,你不想来了也行...”

“那怎么行。”

朴智旻把包放在原来的地方,然后进了换衣间。金硕珍有些无语的看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一个大清早的打扰他的睡眠打过来电话说他要不想跳了就让他走吧,一个又按时到这按部就班的上班一副生活还要过下去的样子。更让他头疼的是,那个多少个月都没来过信息的人,发了一条“我晚上到。”你到就到呗,谁稀罕知道。

金硕珍这边还没准备一个白眼翻过去,转过身就看见那人笑嘻嘻的倚在栏杆旁边,说晚上到,可真是晚上到啊。金硕珍感觉自己的嘴角肌肉开始不太正常了,张张合合还是走到那人身边说了句,“回来了。”真老土,金硕珍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还天天嘲笑人家小年轻们的情啊爱啊,自己在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装不了什么潇洒。

“发给你一个多小时了,不回信息?”

“金南俊你是二十七八岁,不是十七八岁了好吗?还玩文字恋爱那套你幼不幼稚?”金南俊笑了笑,“拿回来了一批好烟,送你几盒抽抽。”

“你自己抽抽伤身体就算了,还拿来害我?”

“谁让我吸烟是你教的呢?”

金硕珍没否认,他们之间,确实开始于他,结束...什么时候能结束,几乎每次都说要结束吧,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呢?

朴智旻跳完路过后台,看到的就是这两个在走廊上沉默的人,金硕珍他认识,只是他旁边这位...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也不好意思套近乎,便准备推开门进去了。

“智旻?”

身后传来不确定的陌生嗓音,朴智旻扭过头,金南俊走了两步,本就不太明亮的酒吧,现在高大的金南俊的身影完全把他笼罩住了,朴智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是金南俊,泰亨应该给你说过我。”

“啊,知道。”朴智旻点了点头,他高中时就知道了,只是没见过,因为金泰亨告诉他金南俊一直在国外。两个人没什么话题,朴智旻尴尬的笑了笑就进去了。

“你认识?”

“认识。”

“泰亨也是前段时间才让他来跳舞。”

“恩,他估计刚从那里出来。”

金硕珍挑眉,“那里...海峰路那里?”

“恩。”

本地人都知道,海峰路在人们心中就和监狱同等挂名了,毕竟监狱两个字不好听,海峰路更隐晦一点,金南俊看着金硕珍一下锁紧的眉毛,看来是不知道,可是就他金南俊知道了又怎么样。有很多时候,你知道了结果反而没有,世界的法则从来都不是哪一个人能改写。

“他大概...”

“很恨我。”

田柾国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他昨晚到现在,就一直坐在酒窖里,一瓶又一瓶的开着瓶盖喝着。酒窖完全是在底下,田柾国混沌着不知道外面的云和雨过去多少了,应该很久了吧。

“二十四个小时了。”

闵玧其报出来的数字让田柾国不由得自嘲,才一天啊,原来,才过去一天。“该收拾了,明天早上的飞机。”

“哥,你不会痛的吗...”田柾国看向闵玧其,他的视线很混沌,只是费力的抬着眼皮看向那团黑乎乎的身影,他都不用看清,闵玧其平时什么样的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像个机器人一样,“我好羡慕你啊...哥...”

“你喝醉了。”闵玧其一个手刀下去,看着倒在他怀里的田柾国,喊了两个人把田柾国抬到了卧室,又吩咐了保姆把酒窖打扫干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闵玧其脱掉了外套躺下,闹钟明天会准时响起,所以他只能给田柾国二十四个小时的发泄时间,现在是深夜,他必须让田柾国睡下,不然明天就会乱套,不然整个公司就会乱套。

田柾国是上好的发条,必须在田家这块大轮盘这上面转着,而他闵玧其就是齿轮,带着发条链子一直转着,不能停下。这是命,这是上帝的旨意。

准时起飞的飞机,准时召开的会议,准时开饭的宴席,准时要见的人,田柾国笑着,谈着,签着。幸好有闵玧其昨天的一个手刀,才能换来今天与平常无二的田柾国。

“都结束了?”田柾国靠在椅背上,累的不行,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打开了一点车窗。大概是冬天到了,田柾国总觉得自己嗅到了雪的味道。“差不多了,你可以安排你自己的事。”

田柾国嗤笑一声,“我可以有什么事..”。风刮的太大,田柾国只能关上了窗户。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你每年不都要去那里?”田柾国抬头,是倒车镜里闵玧其波澜不惊的眸子,果然啊,还是没瞒住。他以为瞒的很好,那个秘密...田柾国想,那个人已经出来了,今年是有些不一样了,那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吗?



评论
热度 ( 19 )

© hesitatingstep | Powered by LOFTER